2009-03-31

巴士客

這小書買了後放著沒翻,幾天前才拿來看,幾分鐘看完,甚覺有趣,肯定會是我今年的十大好書之一(如今一年看不到十本書)。上谷歌搜尋小書與作者的資料,小書只出現在台灣的全國圖書書目網裡;作者多一項結果,別人在部落格裡寫道:「但228公園給人的感覺較好,因為樹不密,所以陽光很容易透進來,給人光亮的感覺,有次還聽到愉悅的小喇叭演奏,當下就把Wade Mart主奏的街頭爵士樂CD買下,他身邊還跟著……」哈哈,這網頁在大陸開不了,只能讀到這幾句摘要。他身邊還跟著的,應是他的妻兒;兒子Thomas Mart是小書的合著者,妻子Tsai Fong Ho-Mart負責翻譯成中文。




《Busking with BaBa》(《天涯父子巴士客》)的副題是「A Family Saga」(我家的故事)。巴士客為busker的音譯,busking是英文俚語,指街頭賣藝。小書薄薄四十頁,圖文並茂,以兒子第一身角度,道出他們非一般的家庭小傳。非一般,是他們選擇的生活方式,是父親與兒子的相處方法,是他們的直率、淡泊與熱情。原本想得到他們的written permission,才節錄內文,但小書裡沒有任何聯絡方法;誰剛巧經過二二八公園的西門見到他們,煩請轉告一聲。


很久很久以前,在我還沒出生之前,我的爸爸從美國來到台灣教英文。他坐飛機到台北。看起來像這樣。……他又告訴我,旅棧裡有些人並沒教英文,倒是在公園和街路下的地下道表演音樂,人們就給錢。他們自稱為“巴士客”。我爸爸說,那聽起來好像是很有趣的賺錢方式。



爸爸走遍台北,吹奏他的小喇叭,而他也喜歡如此。他說,人們喜歡他的音樂,因為他的表演而捐錢。那是一種好玩有趣的賺錢和認識陌生人的方法。他告訴我,他在地下道表演時認識了我的媽媽──當時還不是我的媽媽。



現在我們住在台北縣,靠近大海。爸爸又在教英文了,但他同時也是一個巴士客……



爸爸會和我互相嘲弄取笑,樂此不疲,還彼此惡言相向。我爸爸說這樣可以培養“性格”。他常愛說:「棍子石子或許傷我骨子,話語卻從不傷我。」他說得沒錯……



當人們給錢的時候,爸爸就很高興,他就說,他愛生命也愛全人類。然後他笑得像個蠢驢……



有時候,我爸爸坐下來,只因為他太累不能表演了。他看起來好像很寂寞,其實並非如此……

好音樂,有趣的小書,下次去,要告訴他們:I like your music and your book!

2009-03-30

呃我吖

我的美國偵探劇三強是:《medium》、《the closer》、《NCIS》,排名有時分先後。今年新劇《lie to me》看了第一集,立刻把之定為四強之一,主角tim roth是人肉測謊機,靠觀察表情、手勢、動作,判斷別人是不是說謊,協助警方軍方等破案、找出真相。但看第二集時,便見到其中公式套路,看著看著入睡,第三集也如是。雖然如此,劇中一些不知是真是假的分析,例如常把幾個名人的表情、動靜拼在一起,說這正代表這些人或心虛或不屑或緊張等,挺有趣,這《千謊百計/別對我撒謊》,還是可以一看。







2009-03-28

超暴雨











天也響應全球關燈一小時,在廣州是比我們提早三個鐘頭,下一場超級暴雨,有一陣外面一片深灰,見不到橋,見不到對岸,見不到江,狂雨敲窗,狠電迫人退避。雨過,窗外特別清朗、寧靜。

2009-03-27

韋爾喬







當中幾重緣。幫德珍買了馬明博的《禪遇》,我約了她夫婦倆昨天碰面,於是前天便把書帶在身邊,乘公車時看,等夥伴時看。夜對海珠橋閱讀,翻新頁看到一幅熟悉的漫畫;該畫其實未必真的看過,看過也記不起,但那風格、筆觸如故友,多年前曾十分喜歡。

第一刻我還沒想起,我和這故友是在那裡認識的,待讀完馬明博書裡的這篇《有爾喬的世界》,才想起韋爾喬的成名作《西方哲理漫畫》剛來廣州時買過,後來轉送給現在的外父。我也是前晚才知道,韋爾喬原來是中國人,是心臟醫生,英年早逝,往生不到兩年。昨天請即期給外父電話,他說書還在,我說借來重看,重溫韋爾喬的秘密花園,以悼這位難得的偉人。

“乔走了!”

  2007年8月29日,尔乔生前的知己王玉北,自南京给天南地北、牵挂尔乔的朋友们发出电子邮件。

  王玉北,这位学养深厚、理性的科学哲学博士,也是一位有情有义、感性的削瘦汉子。在尔乔因病卧床后,玉北以山东人标签式的赤诚,为尔乔打理精神上、物质上的诸多事务,奔波于南京、北京、哈尔滨之间。今年6月,他在北京798国际艺术中心与友人为尔乔策展了“秘密花园的来信”。

  三字惟安静,淡然惊我心。

  看着这封短信,一种无法言说的、安静的的悲怆,慢慢将我包围。

  “我们的尔乔”——往昔通信中,玉北对他的称谓,那个曾经身材高大、面色黧黑、肩膀结实的人,就这样走了。

  当下,双手合十,默诵“南无阿弥陀佛”(十称),祈愿渐行渐远的尔乔,他所踏上的路,宽广,光明。

  在地图上看黑龙江省,像一只翅膀伸展的白天鹅。1964年,韦尔乔出生在这只白天鹅羽翼庇护下的心脏部位——哈尔滨市。他在这里念小学和中学,然后去佳木斯念了5年大学,学医。也许,故乡是尔乔世界的中心吧,他毕业后,回到哈尔滨,在哈工大医院做了一名医生。他的胸卡上,标示着他的专业:心脏内科。据说,在他业医的十几年里,作为心脏科的技术骨干,他把上百人丢失了的心跳这生命的马达重新唤醒。接触生死现象多了之后,人肯定愿意探索生和死的本质。于是,尔乔迷上了阅读,他期望从东西方的圣语哲言中找到生命的真相。尔乔是个典型的杂食主义者,他没有把目光局限于哲学的花园,历史、文学、音乐和艺术等,凡是他感兴趣的,他都投入了很大的热情。阅读的间隙,尔乔随心所欲地用钢笔在纸上画一些线条。这些线条,组合成星辰、花草、穿长衫的人、苹果、女人、十字架、……它们存在于或大或小的纸上,大的,巴掌大;小的,火柴盒大。

  在医院值夜班,一旦闲下来,他就在处方笺的背面画画。处方笺,一旦写下药名与剂量,就会对应上一个被病痛折磨的人。尔乔把它翻过来,画上线条,是不是表达着一种期望?愿世间少些病苦,多些自由自在的安乐。

  这时,他还不知道世界上有一个叫王玉北的人。这些作品,被他戏称为“前王玉北时期”的创作。一个偶然的机会,哲学博士王玉北整理出诸多西方圣哲的逸闻与名言,他找人配图时,辗转找到尔乔。尔乔对玉北的文字特别喜爱,兴之所至,配了数百幅插画。尔乔的成名作《西方哲理漫画》就这样问世了。之后,他为众多的诗人、作家的作品配过插画,其中,他插画的哲学家周国平所著的《妞妞:一个父亲的杞记》,则成为该类图书的经典之作。

  尔乔边画边写,其文字曾由三联书店结集为《梦游手记》出版。尔乔下笔干净利索,线条自由,作品弥漫着一层淡淡的散淡与忧伤。职业原因,他看到了过多的生命的挣扎与消失。这些反映在在他笔下,则表现为透明的孤独或者死亡。尔乔善于把纷杂的幻象表达为线条,这一点,一般人难以触及。所以,著名漫画家丁聪先生读到尔乔作品时,竟然冒出“(他的)线条都敲得响!”这样的一句妙语。

  纵观尔乔画中的人物,主要四类:穿长衫的人、外国哲学家、迷惘着的少年、小孩儿。

  穿长衫的人——造型:中年人;大多不见眉目。长衫之于今日,已经甚为少见;尔乔的这一艺术形象,间接地反映出他内心深处、浪漫、自由的古典情结。尔乔曾写道:“我画了很多穿长衫的人。他们或在一颓寺前吹箫;或在月色溶溶的林间漫步;或于高崖上独立,仰观天上流云,俯视山下错落的屋宇;或携好友二三人,在广阔的田野上,漫无目的地走。他们什么都可以想,什么都可以不想;什么都可以做,又什么都可以不做,便觉得是个自由的人了……”

  外国哲学家——造型:老年人;头发多卷曲。如果说生命树结出的果实就是智慧的话,那么老年人往往是智慧的化身。这一点,对于哲学家,也不例外。在大量的深入阅读中,尔乔与这些喜欢思辩与爱智慧的长者神游已久。这些卷曲头发的哲学家,就装在尔乔心里,他偶尔让他们在他的笔尖下出来遛达遛达。

  迷惘着的少年——他总是忧郁地低着头,落落寡合的样子。这是尔乔为几本小说插画时,创作出来的艺术形象。少年的脸上写满天真,有时坐在远离城市的地方发呆;有时浮在城市与星空之间;有时卧在大地上酣睡……总之,好像他不知道家在哪里,他的心没有着落。这迷惘的少年,多像尔乔内心深处盛开着的孤寂!

  小孩儿——好奇的、光着屁股的小男孩,或者文静的、穿着花衫的小女孩。他们没有心事,喜欢一个人玩,看蟋蟀打架,看蜻蜓高飞,把双脚放进水里,等着少不更事的游鱼来咬……

  这些小孩儿,多是尔乔病后的创作。

  在尔乔与蒋悦的画展“呼吸”在北京展间出期间,一次小小的聚会上,我称赞尔乔,说他“手底下放牧着一根优雅的、会散步的线条”。尔乔听了之后,黑黑的脸上竟然流露出羞涩。四十多岁的他,简直还像个性格内向的小孩儿,在有人夸奖时,总想躲到父母的背后去。

  画展结束之后,身在哈尔滨的尔乔给我发来一条短信,“……想‘躲到父母身后去’。真希望他们像棵大树一样,一直能给儿子以庇护!可那叶子早已经开始凋落了。‘放牧线条’甚妙!只是一想到死神在放牧着我们,未免令人沮丧。娑婆世界,虽是腥膻之地,端的教人流连,教人‘挂碍’,岂是一个‘空’字了得!罹病以来,尤易伤怀,虽说每日也在‘受持读诵’,可那颗心就如同风中之幡,真真是意惶惑而弥宁……”

  此时此刻,尔乔希望着自己是个没有心事、没有病苦的孩子!他曾发出疑问:“我在小画里‘解放’了上千个‘长衫’。到如今,有谁来救我呢?”

  没有谁能够给出他满意的答案。

  病痛中,尔乔开始诵读佛经,出曾画下许多伴有莲花的佛教人物画。比如,大团大团的蓝色,如同幽蓝的夜空;中间一朵莲花,犹如明月;莲花下面,有一个禅坐者的侧影。比如,浮在空中的一朵莲花,陪伴着在大地上以吉祥卧姿势休憩的人。比如,安安静静的一个人,伫立在莲花绽放的荷塘中央。比如,一只迈出的脚,在它即将落下的地方,有一朵盛开的莲花在承接着……

  这朵朵数不尽的莲花,次第从尔乔的心里开放到纸上。

  尔乔思考生命的意义,“人生是什么?我觉得是在没有鱼的池塘里撒网,每一网都是空的,但他带着一种坚定的迷惘,总希望下一次能打上来。”

  这个想法,有些卡夫卡“城堡”的味道。生命是一座被巨大谜团层层遮掩的“城堡”,物欲与情欲,只是本质孤独的人类,走在生死这条钢索上的自娱自乐。

  读到玉北来信之前,我在浏览《落花一瞬》这本书。这是一本介绍日本人精神底色的书。在日本文化中,牵牛花,由于她在朝霞灿烂中绽放,又称为“朝颜”。朝颜是短暂的,因为到落霞满天时,这一朵花将在暮色渐蓝中凋谢。花之流年,人之岁月;落花一瞬,尔乔远行。

  弗兰茨·卡夫卡曾这样说:“目标只有一个。我们称之为路的,就是犹豫。”在生命的尽头,尔乔肯定也犹豫过。但犹豫,毕竟不是路。这条所谓的路,无非是死神作游戏时所抖动的细线,而人,则更像爬行在这条细线上的小蚂蚁。  

  再说说那三个字后的感叹号吧。它不是终结的句号,不是停顿的逗号,不是欲言又止的省略号,不是引出话题的波折号……不是,都不是,它就是一声无言的感叹!是啊,在死神面前,一个人的才华,是多么弱小、多么无力!那一瞬,我强烈地感受到“无常”那巨大的力量。

  禅者说:我们的生命就像一朵花。吾人如花,花期有长短,花落终有时。对于人生,无论绿叶初绽,还是含苞欲放;无论花开枝头,还是落英缤纷,为了花香满径,朋友啊,不要犹豫了,努力开出自己或大或小的花吧!

  尔乔走了,他却向这个世界馈赠了一座他精心营构的秘密花园。那些开放在纸上的花朵,那些行走、坐卧的穿长衫的人,那些遥远星空庇护的城市,那些天真可爱的稚童……

  这依然是一个有尔乔的世界。

爾喬藝術館:www.weierqiao.com

2009-03-26

幾個人




























早上下雨,火箭戰爵士,半場上廁所,見窗給雨打得像畫(請左傾九十度看第一幅)。

看《飲食男女》梁文道寫莊祖宜,找到她的部落格《廚房裡的人類學家》(剛結集成書),又從中找到Dana的《Simple and Pure》,都是讓戀美食的人欣羨的女人。

今天是三月最後一個星期三,廣州的博物館免費開放日,我說:「去五層樓看看。」即期說好。五層樓是廣州博物館,在越秀公園裡,我剛來時去過,已是七八九年前。後來她親戚痛,留在家看《女人不坏》,女人好,《女人不坏》壞,把導演計在內,好壞;看著,睡,醒,沒回碟看。勉勉強強看完,換《李米的猜想》(《愛失償》),導演曹保平五年前的電影首作《光榮的憤怒》是驚喜,但要不是周迅憑《李》拿獎,這片也不知啥時候看。看了小半,碟停滯,剛好要出發去哲家吃飯,但很想看下去。《女》描述的京城虛浮得使人嘔吐,《李》裡面的雲南荒誕得讓人抽搐。

我們乘公車,經過久未經過的農林下路、建設六馬路,淘金路下。好又多很多東西賣,哲證實他們給沃爾瑪收購了部分股份,回來小查,大概是百分之三十五。我對外母說:「我們樓下的家宜關了,以後一星期要來一次吃飯,順道在好又多入貨。」淘金樹多,還有火車橋,好地方;心想家人復活節假期來,這裡可來走走半天。哲家路口有吉舖出租,打去問,一百平米萬三租。

文具店有幾只雛貓,小朋友拿起抱著執著,大多時候溫柔對待。

肥B叫陳韜丞,四個月大,我們是契爺契媽兼阿姨姨丈。

這晚人齊,兩個孩子的爸媽祖父母外祖父母與我們倆都一塊兒,看亭亭在家裡的舞台轉著舞,她高高興興,大人也樂。

下車走路回店,約了的夥伴未到,上天台,幾米外的海珠橋挺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