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9-12-03

一把梳一堆頭髮兩條衛生巾

那一天會不會這樣,她用那一把膠梳掃一掃自己順長而乾燥的黑髮以後,斷髮為記,並把再用不著的兩條布巾一拼掉進去,一沖了之。二三十年後,才終於堵塞了那條溝渠。

工場廚房冒出污水,幸好小梅回去得早,才八點,還沒漫出外頭放了乾貨的地方。她那幾個小時就不停把倒流而的又髒又臭的水剷起,倒進膠桶,滿了再在巷中溝渠傾倒。

回去已是中午,叫來的通渠人說,帶來的工具不夠長,要召伙伴來,加二百元。我們等他的伙伴來,污水不定期冒出,大家繼續做那剷倒動作。

通渠的工具第一次見識,像恐龍的尾巴。鄰居阿伯的兒子們中午來和老人家吃飯,見我們的渠塞了,說:「倒些熱水和鹽酸進去吧,可解油脂。」我說:「我們很小心的,東西也沒油脂。」但也把別人的建議跟通渠人複述。通渠人說:「你把一貨車鹽酸拿來,都倒進去,如果能通,我賠你一車鹽酸。」

伙伴終於來了,再帶來一圈一米共十米長的鐡鋼尾巴,他們倆繼續把尾巴接長,經過一個小機器往地下黑洞裡探,最終經過工場的地下,給那一把梳一堆頭髮兩條布巾一個歸宿,繞纏而出,堵塞的通暢了。

跟房東說:「這不是你,也不是我的責任;費用一人一半,好不好?」他說:「好。」我給通渠人算一算,他如果一天有兩個像我們這樣的活兒幹,挺不錯的,比香港前線建築工人的薪資還高。但他們該最少兩天才有一個像我們這樣的客戶,而且這活兒真不容易幹,最後還要在外頭的糞渠把那一把梳一堆頭髮與兩條布巾從鋼鐡尾巴裡抽出。問他:「肯定通了嗎?」他說:「肯定。三天之內有事,免費搞掂。」這是合理的保障,然後他便騎四十分鐘單車回白雲區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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