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0-09-08

即將離去的夏之雪山



我說,想喝雞湯,加冬瓜、紅蘿蔔、粟米、茨實、陳皮去煲。她說,好呀;煲好後,她問:是你想要的味道嗎?我說,去買那一檔的手剁豬肉來蒸肉餅吧。她說,好,用馬蹄蒸吧;吃的時候,她高興地說:是小時候媽媽蒸的味道。我提議,那辣椒紅油加腐竹、牛肉去煮好不好?她說,好奇怪呀;結果出現桌上的是腐竹炆鯇魚腩。她說:鯇魚腩是剩得最少的,因為五十元的買菜錢用得七七八八,只夠買這一塊。還有一碟是香菇小白菜,她問:有上海的味道嗎?

飯後甜品是一盒明治的栗子紅豆雪糕,用綠色膠匙像剷泥車般剷來吃,膠匙又像雕刻刀,漸漸在雪糕盒內雕出了一座雪山。黃色的栗子粒是石頭,紅白色的紅豆是從山尖滑下山坡的滑雪者,我是肆意破壞吃石頭吃人吃雪的怪獸,這個夏天的雪山最終要給我完全吞噬。

一湯三菜與白飯都有剩,她說,明天想吃湯飯還是粥?我說,都好,然後心裡想像廚房成了手術室,我穿上手術袍戴上口罩手執手術刀,把其實沒什麼骨頭的魚腩拆肉,米飯加雞湯煮開,放進魚蓉,再加點冬瓜蓉、粟米粒、香菇片與切小的紅蘿蔔、小白菜;飯粥做好,伴餘下的腐竹與肉餅,在餐桌上慢慢吃。不知道真正做出來味道好不好,但彷彿已聞到了香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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