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0,太陽終於出來,去宜蘭。師大太和是光顧次數最多的店,這早上是飯糰(即粢飯)與冰豆漿,邊吃邊翻枱上的報紙。捷運到台北車站,買票,九點半開車,是挺新的太魯閣號,車上閱《中國時報》與《蘋果日報》,後者俗而銷量高,但不及前者持平。沿途風光好,心想,快到海灘了,看海佳餚美酒好書看海……(a)。
到了宜蘭站,陽光沒累,原以為一過馬路就是海。到旅客中心看小冊子上的地圖,方知還要走一段;先到市內蹓躂,順順鵝剛開店,店外放滿一排美食,點了鵝肉冬粉、油豆腐、魚蛋;此魚蛋即大大的魚春,他們切塊,澆沙律汁吃(b)。
問怎麼去海邊,問了兩個人,所指方向不同,自己看簡圖,是在路軌另一邊,便向那方走;地圖上看似不太遠,後來再問人,似乎也不太近。沒所謂,就行路吧,總會到的(c)。
途中又問路,檳榔婆婆剛吃完檳榔,只剩下幾顆的牙齒紫紅,她笑笑說:「向前行就是。」問她還要走多久,她說:「一小時吧,我很多年沒走路去了。」過了高速路底,那裡叫壯圍鄉,開始見到民宿,心想該快到了吧。遙看,有一道矮牆像水壩,另一頭還不是海?上壩一看,還不是,只是宜蘭河;風清涼,唔,是從海吹來的。水壩中段給一條橋攔路,好,滑下鈄坡繼續走(d)。
過橋後就一條大路,沒什麼人沒什麼車,到了一個小村,又是叫公館,再問一個從檳榔店出來,也是滿口紫紅的年輕人,他說:「前面就是。跟我來,從那小路進便是。」終於到了,前前後後走了一齣長片的時間(e)。
沙是灰黑的,灘外有一輛機車,灘上有個男人坐在木頭上看海抽煙;我來了沒多久,他便離開,長長的海灘只剩我一人,沒有前來隨機殺人的凶徒。我用包裹明信片的小膠套盛了些黑沙與幾個小貝殼,坐了一齣短片的時間便回程(f)。
村裡的叔叔阿姨說,這裡會有公車經過回宜蘭,他們叫我在橋頭等。車什麼時候來?「大概一小時一班吧,不過我也沒坐過。」好,就坐在橋邊看《六個嫌疑犯》,反正買了票的火車五點四十五分才開。車大概五分鐘有一輛經過,不是公車;人十五分鐘內有一兩個,都是坐機車或踏單車的;幾條狗半小時來我附近走走。看了一百多頁書,大概也是一齣長片的時間,其間天開始陰,積了白白灰灰的雲。四點,看來還是走路吧,真的沒車,還趕得上火車。快到橋頭,有輛吉普車在我身邊停下。車上的大叔問:「你去哪?」「去宜蘭。」「上車,我載你去。」「多少錢?」「不用,上來。」大叔說我的國語說得好,我說不是吧。我邀請他去順順鵝喝啤酒,他說要回去,好像要接兒子放學。四點多的順順餓,有一枱中年男男女女在喝酒吃小菜,我也點了墨魚、鵝肝、鵝腎、鵝肉、韮菜,邊看書邊喝冰凍的啤酒。看海好書佳餚美酒……這天想做的都圓滿做到了(g)。
在站前的小店買了些小禮物給即期,在站內拿了一本厚厚的贈閱書《集福消災之道》,沒看,睡了(h)。
轉捷運時,發現左手無名指的戒指掉了。回旅舍,幫貝緹拿些東西到她的新居;去年她從上海回台北,住了一星期便決定搬回台北定居,並立刻買了這個在永康街附近的單位,著手裝修,經過幾個月,安樂窩大功告成。吃飯前,先到向日葵買了幾幅布,店前的公園有二十老中青男女唱混音報福音。我們結果沒吃串燒,去了小店大隱,老闆瀟灑,老闆娘熱情,是我這趟唯一一次上館子。飯後,貝緹帶我去她很喜歡的陶氣喝茶,老闆以他的戴眼鏡胖臉作招牌,這晚在坐的四個男人包括我也都有一張戴眼鏡的胖臉。快十一點回到旅舍,樓下碰到剛要回家的麥思,他說:「是你最後一夜了,聚聚?」我說:「好,我去買酒,待會見。」幾個萍水相逢的人已是朋友,在旅舍客廳聊聊天,說說自己。這夜三點睡,睡沙發(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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