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9-04-24

五十小時(1)

這兩年是假期的一部分,那五十小時是這兩年的一部分。這次到我來香港,在哥家住一夜,經過牛頭角下邨所買的五串橙紅鹵味,或許是這小攤代表牛下的食肆給我的最後小吃。

哥買菜,我看了很多本《新假期》,帶了三本回來參考偷師,兩本說台灣,一本講甜點。家常菜近來不常吃,所以那蒸水蛋、豆醬排骨、豆角炒牛肉吃得津津有味,飯後沙發上看《六個嫌疑犯》,看完,再看向田邦子的《午夜的玫瑰》。向田邦子的短篇小說是盧太太在台北誠品買的,我在他們家借住時翻完,覺得好,幾月前借了散文集《午》回廣州看,最初幾十頁沒覺得特別好,便放下了,今趟拾起再看漸入佳境,尤其不少寫食物的,如自製幾個下酒菜,或邀請友人回家聚,都看得暖暖。其中不少文章寫於1980、1981年,下筆時的向田邦子肯定預料不到,自己大概一年半載後要在台灣的高空與世辭別。

天微亮便醒,看看手機,才五點半,拍了幾張照,思衡也六點多便換好校服坐在桌前溫習世史。她與嫂先後出門上學、上班,哥原本說去林泰興吃粥,我則打算去中環蓮香坐坐。後來他說到街市樓上的粥檔吃皮蛋魚片粥,這也好,那處多年沒吃了,我吃了豬紅碎牛粥,真材實料。

牛頭角上邨快可搬進去了,沒有了第一二三四五座,改為常興盛富榮康泰樓。我們坐101到中環,剛好趕得上十點十分的船,看院幾版報紙,便到榕樹灣。把行李箱寄放在龍華,喜哥問:「星期五去不去?」我說:「應該去。」結果我昨晚便回來了。志的報攤上有本八十元的書八折賣,後來我們在士丁的家裡見到一本,翻了一翻,哥下來後買了一本,說是給思衡看。

我們隨意走,在橫塱村士多小坐,我喝青島,他喝冰茶。打給艾麗絲,她說她正乘船,今晚在外面睡,不住洪聖爺灣,明天與老公阿陸去泰國幾天看展覽。大灣肚一側,遙見一個皮膚黝黑的女子把一塊塊花布攤開,旁邊有個三腳架,架上不知是不是有相機,太遠看不清楚。

洪聖爺灣又瘦了,多了些樹下的木桌子,人不多,就幾對情侶,一兩家人,和一個獨坐看馬經的叔叔。我看剛在島上圖書館借的《找麻煩是我的職業》,raymond chandler的短篇,譯得挺差。看看香草園後沿電纜路上山,菠蘿山莊不知開了多久,地方大,乾淨,我們自出自入,除了一個在長木椅上對著電視睡著了的婆婆,不見其他人。這裡應可以像民宿般小住,適合八九口的家聚。

走呀走,發覺風車在身後,便沿山路上小山,平看那徐徐轉動的東西。下坡到大坪村,在麗晶士多買了支白葡萄酒,上士丁的家喝。他的鑰匙收在某處,打開門見真理,牠依然冷冷的,坐地板,哥坐躺椅,我坐高凳;酒冰冰涼涼,好喝。我們聽了兩張唱片,第二張聽的是may ip,一個曾經在南丫島住過的民歌手,歌依然好聽。

三點多,我們還沒吃午飯,去龍華叫了椒鹽鮮魷與琵琶豆腐,跟志與高聊天;志拿我的相機看,原來也為我們兄弟拍了幾張照,謝謝他。五點多的船出島,哥去灣仔打鵲局,我坐天星小輪過海,轉巴士到異流,巴士上飛進了一只蜻蜓。志其後也來到,我們喝白馬威,盧先生要去探望剛動完手術出院的父親,不能跟我們一起去長沙灣元洲街吃源興的元朗烏頭;我們下車的時候,士丁剛好在幾步之遙的後面,我們三人還點了鵝片,喝啤酒與羅漢果紅米酒。

之後的作為便有點迷糊,我們後來去了西環加路家,探肥仔牠們。島民要坐末班船,所以該沒坐多久我們便走了,我回到赤泥坪,盧先生盧太太還沒回家,我想把露台的鎖打開,但轉了很久也轉不到正確的密碼。他們也回來了,我跟盧先生打賭二十元,支持樸茨茅夫打倒曼聯。做了一會兒DJ,克己的聽了幾首老歌。

九點多醒,打給哥,他已到了大埔。十點多我們碰面,先吃新蔡潤記,他吃魚蛋粉,我吃魚蛋鴛鴦。舊墟人多熱鬧,街市也是,熟食中心還未滿座,我狂喝龍鳳可樂,喝完加雪碧,滿肚子水。然後上圖書館,還了《找麻煩是我的職業》,借了lawrence block的《小城》。職員說辦理圖書證要身分證和住址證明,我問廣州的住址證明成不成,職員說:「要香港的。」

未到鐵路博物館前,我又買瓶冰凍的竹庶茅根水喝;博物館沒什麼人,有住在附近的少婦帶小孩來,讓小孩在路軌玩,自己坐在一旁發呆。原先下一站是三門仔,但那時候沒小巴直達,便坐巴士去了大美督。大美督沒什麼人,有一對情侶在燒烤;向水壩方向走,見兩個男人釣魚,三個男人玩模型船。再前是家青年旅舍,像沒人住的拘留所;再前是水上活動中心,原來人都到水裡去,海上的人最多。往回走到燒烤場,多了另一圍六七人,這班是美食家,燒的是一盤盤海鮮與自醃肉扒。

坐小巴回到大埔墟,給即期買了一大堆零食作手信,又買些叉燒、紅腸,再入赤泥坪,探望邦、小小與他們的貓。小小原來是讀政大的,我問她來廣州嗎,她說回鄉卡不見了,未補領。邦見我最近常外出,問是不是幫雜誌寫稿。我說:「不,沒什麼做,便到處走走,許多地方沒去過。」他說:「當然,沒去過的地方多的是。」

四點四十分,我們離開,先到盧家拿行李箱,哥說:「這裡很多公仔,像有小朋友。」我說:「沒有,我家也很多公仔,也沒小朋友。」他坐小巴回牛頭角,我坐小巴到大埔轉火車到羅湖過關轉火車到廣州東轉地鐵到赤崗塔轉公車回家,七點多便到20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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