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以為他叫阮忠義

他是阮義忠，1950年生，台灣宜蘭人。我們二十多年前看他在《人間》的報導攝影黑白照片，感到很震動；他所著的《當化攝影大師》，差不多每人也有一本；他設立的工作室、他創辦的《攝影家》雜誌，乃新生攝家師的高質養料。前天在廣東美術館看了他的個展《阮義忠‧轉捩點：一個時代、一本雜誌、一個人》，關於教學，他這樣說：

工具、材料都在變，年輕人學攝影的態度也在變，我對學生的要求卻是一點也不能變。我要讓他們了解：一位攝影家不能只對自己感興趣，應該要從觀察別人出發，去發現周遭一切事物的美好、意義，去體會生命的價值，去感受，並把生活中的感動化為影像。攝影就是找出自己和別人、自己和社會、時代的關係，把時間、空間、人與人之間最微妙的關係凝住，把一切都在變的瞬間化為永恆。攝影不只是拿相機拍張照片，而是把別人的生活與自己的生活在剎那之間結為一體。每張照片都是拍照的人與被拍對象的生命共鳴。

牛頭角上邨一座復活

下邨居民陸續搬到上邨，下邨快要石化泥化，如以前的上邨一樣，再化為一幢幢高樓。新樓固然比舊樓舒服，雖然老街坊舊鄰居或都不在身旁了。前幾天黎明時分有夢，我在那長大的上邨一座復活了，更集結了下邨食街的特色，活得很。我先到小小圖書館補領借書證，高興得很；然後繞著扁扁平平的大廈走，看到新開了兩三家日式小食店，可以吃一碗蓋交飯，可以啖小吃喝清酒，高興得很；還有一家賣多餸飯的，有個大媽主理，布置簡陋，甚至有點髒，那時過了午飯時間，我坐在戶外露天的地方，大媽就給我喝一碗老火湯，那味道在夢中也嘗得出來，好喝得很。之後到大堂乘電梯，電梯內鋪了新潮的牆紙，還沒升上十三樓，我便睜開眼，見到自己在二十樓的睡房床上。

黃子華創業傻瓜教程

《絕代商驕》的最後一幕很奇特，情侶攜手去馬桶往女方的冀便裡掏鑽，能經得起這考驗，確實是大愛。今天《南方都市報》分析了這套劇，饒有趣味。戲中最讓我深刻的金句是「扮工室」四大法寶：「hea做、假度、虛應、陪笑」。

黄子华在《绝代商骄》里扮演商界奇才麦提爽，不论升斗市民的创业困难，还是大小公司的奇难杂症，总能被他出奇制胜，一一化解。在商言商，可能观众会觉得枯燥难明，黄子华则有本事“大事化小”，将深奥的商业理论娓娓道来。本版记者就如剧中佘诗曼扮演的淼淼，也是一个零生意头脑之人，且看如何在黄子华的教化之下，运用这套“搞生意的傻瓜教程”，打开自己的掘金之路。

创业第一阶段：选择生意范畴
此阶为起步阶，选择从何处着手创业需要有好的创意，要善于发现别人不注意的商机。
黄子华支招　零成本环保：做废纸回收，也是一门生意，它最强的地方是零成本，一块钱都不用拿出来，得到的却是无限利润。
黄子华示范　阿佘扮演的淼淼有一个初恋男友一本，一生致力环保，可惜空有宏图伟略，不擅推销，只得沦落与流浪汉拾纸皮为生。经黄子华提点后，一本决意和淼淼一起开设废纸回收公司，但淼淼大骂一本是垃圾佬。黄子华教淼淼明白：垃圾最强的地方就是零成本，零成本得到的是无限利润，要做垃圾生意，一块钱都不用拿出来，但“拾到一张废纸就要像拾到一张银纸”，搞到后来淼淼要跟阿婆争废纸。
“傻瓜应用”　由黄子华点醒一本做“零成本环保”赚取第一桶金，众揾工者可领悟创业的第一道秘笈：做生意从小做起，不要因小而不为。目标先定得低一点，可增加成功的几率。而最重要的是将成本控制到每一分钱，方可令盈利增加到极限。时下刚刚起步的创业者，不妨一试送菜上门服务。都市人忙着赚钱，没时间采购菜蔬，送菜上门的服务，投入小，利润大，操作简单，成本只需一部单车。

创业第二阶段：组织企业架构
第二阶也就是打基础之阶，如果把创业比喻成盖房子，组织企业架构就是设计好房子的框架，只有具备稳固的框架才能添砖加瓦，建成坚固的房子。
黄子华支招　统一行政权：CEO即首席执行官，是企业中负责日常事务的最高行政官员，又称作行政总裁、总经理或最高执行长，他在公司内部拥有最终的执行权力，要向公司的董事会负责。
黄子华示范　眼见齐记面铺生意每况愈下，黄子华提出，面铺缺乏统一管理，没有一个决策者来制定规则。于是淼淼请来哥哥木森担任CEO，结果被他弄得一团糟，他甚至还提出把面铺卖掉。黄子华表示需经股东投票决定是否卖铺，而股东经投票也可废除CEO，并任命新的CEO。众人最后一致决定不卖铺，并废除原CEO，任命慕莲为新CEO。
“傻瓜应用”　对于一些创业初哥，三五人组成的小公司，可能根本谈不上什么企业架构，不过游击队想要做大做强，必须成为正规军，迟早都要过“企业架构”这道坎。在小企业中CEO可能同时也是董事会主席和公司总裁，但在大企业中这些职务往往由不同人担任，避免CEO权倾一时，股东、董事、独立董事等都有对其决策表示支持或否决的权力。

创业第三阶段：打开生意渠道
当一个小企业试图立足于市场时，要寻找有效的市场推广渠道，打开生意大门，就要让更多人知道你，这当然是其业务运转的最关键问题。
黄子华支招　葡萄藤行销法：这个名词来自一本改变世界的书《葡萄藤行销》。作者戴夫·巴尔特比喻葡萄藤可以把养分传得很远，好的口碑能让商品在很远的地方也闻名。这个行销手段注重的是商品的质量和口碑，而不是围绕商品的宣传活动、话题，所以你要提供正确的信息，否则会造成负面口碑。
黄子华示范　黄子华明帮武士集团收购，暗中却教慕莲反收购的方法。黄子华认为来来去去都是价钱的问题，叫街坊尽管开个价。新上任CEO慕莲开价1.8亿令众人咋舌，慕莲即拿出齐记未来五年的发展计划，参考美国一家连锁炸圈饼店，一个炸圈卖一美金，但靠口口相传，三年内赚三千万。齐记拥有制作“细蓉”的传统绝艺，很可能五年内香港十八区都有分店，生意额大增。
“傻瓜应用”　“葡萄藤行销法”给初创业者最大的启示是，当“口碑”是出自一个平凡人口中时，威力才会强大无比。这与散布口碑的人是不是有影响力的人物无关，重要的是，这个人得是自己身边的人。可能就是坐在你办公桌旁边的人，影响你决定购买某个牌子的化妆品，其影响力比大版面的精美广告还要大。创业刚开始，很多时候也是得从自己的亲戚朋友下手，即我介绍你买，你介绍你朋友买。

创业第四阶段：开拓潜在客源
在激烈的市场竞争中，开拓潜在客源对小企业的发展意义重大，消费者大多对价格比较敏感，所以廉价策略很容易吸引新的消费群。
黄子华支招　合理化烟幕：中心思想就是大包与小包的成本基本一样，就算大包的成本大点，相对水、电、租金也是九牛一毛。反而客户看到大包便宜，自然多买，赚的钱也就多了。这就是商家对消费者发放的“合理化烟幕”了，也就是用来模糊消费者对商品价格合理性的理解。
黄子华示范　黄子华在戏中不够钱买单，为了能20元吃到四个菜，他就“醒”老板一条“合理化烟幕”，三个菜18元，加两元就可以变四个菜，就像买爆谷，买小的跟买大的只相差两元钱，可是大的分量多一倍，似乎很划算，但其实大爆谷多的只是一点点材料，成本几乎是没有区别的，可是利润多了两元钱。当消费者看到买这么多只是多两元钱，个个都争着去买，生意就旺起来了。消费者又开心，商家又开心，这就是Win-Win，双赢！
“傻瓜应用”　这种促销方式在一些港式茶餐厅经常见，加两元多个菜，一个套餐加两元换一杯可乐，听上去好像很实惠，其实通过减少3个菜的分量，将节约出来的成本送第4个菜，一般人只会留意到多了一个菜而不会反应过来其实量少了。同样道理，本来100元的衣服，商家提升到200元，然后打出“7折大减价”的口号，令消费者心动，于是商家本来100元的衣服就能卖到140元了，这就是对消费者所产生的“烟幕”了。“合理化烟幕”的应用数不胜数，都是商家通过折扣等优惠手段吸引顾客，实际上卖家通过大量销售获得的利润远比之前多得多。不过是否会产生负面口碑，则见人见智了。

创业第五阶段：结交生意伙伴
企业发展到一定阶段，就要多结交生意伙伴帮助发大盘生意，如果双方目标一致，能力互补，资源共享，配合默契，就会达到双赢。
黄子华支招　等价交换：结交生意伙伴时要有准则，就是别人从你那里得到好处，你也要从别人那里得到同样的好处。
黄子华示范　淼淼刷爆卡没钱为新手袋买单，见到旁边有个手拿黑卡的“水鱼”唐吉，还不趁机博懵。可黄子华在关键时刻“醒”了一个绝佳点子给唐吉——等价交换，就是说，人家从你身上得到什么好处，你也要在人家身上得到同样的好处，帮阿佘刷卡可以，条件就是淼淼要帮吉少试他买给女朋友的裙子，麦提爽还叫吉少搂一下阿佘看尺寸如何 。阿佘为了自己的心水新款手袋，结果还是“忍辱负重”。
“傻瓜应用”　选择合作伙伴首先要拣有资源有能力的。“等价交换”则是第二道法则，合作要对双方都是有利的。为保证这个，分工与利益的分配在合作前一定要写明白！最好有第三人作证，签一份协议书。不过光有等价交换还不行，合作伙伴还须有好人品，不然像吉少那样想博对方的懵“抽水”，游戏规则就会被破坏了。

创业第六阶段：催谷业绩飙升
在金融海啸的阴影下，不少企业近年都难逃盈利下滑的命运，为催谷业绩飙升，就要想想有无新招、奇招可出？
黄子华支招　捆绑式销售：捆绑式销售不同于赠品促销。赠品促销是企业赠送自己生产的产品，只有一个品牌，这种手法越来越不被理性的消费者买账；而捆绑式销售是两个或者多个品牌处于平等的地位，如某快餐品牌与某可乐品牌的联合销售，双方可以互相推广，达到“双赢”目的。
黄子华示范　热爱戏剧和舞蹈的米业CEO谢天华，因无心插手家族事业，置公司开发的新产品于不顾。黄子华成为他的顾问，建议天华包装成为“白饭王子”代言人，四处捐款及亮相电视节目以增加知名度，顺带推销自家的新种白米。谁料，新产品白米与天华的个人新专辑同时推出的当天，结果却惨淡非常，新产品与他的大碟均无人问津，“捆绑式销售”的计划宣告失败。
“傻瓜应用”　这个点子在剧中是个反面例子，卖新专辑的与卖大米的捆绑式销售，终究都不是一回事儿，只能让人反感，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现实中，捆绑式销售也不是“一捆就灵”的，最重要的就是两样东西都要具有一定的知名度，本身已得到消费者的认知和了解，随便从哪里冒出来的两个新产品进行“拉郎配”是不可能成功的。所以失败例子也教我们，做生意是要一步步来的，太激进不是好事。

创业第七阶段：激发员工士气
当企业长期处在稳定不变的状态下，会令团队成员积极性下降，员工士气低沉，迷失方向，甚至员工的流失率也会大大增加。这个时候，就需要通过新的管理方式使团队保持活力。
黄子华支招　鲶鱼效应：话说挪威人抓沙丁鱼，抓到它们上到岸已经死光，但新鲜的沙丁鱼一定比死的要畅销，他们就想到绝佳的点子，就是放一条鲶鱼在他们中间，因为鲶鱼和沙丁鱼有一种猫和老鼠的关系，沙丁鱼看到鲶鱼变得打醒十二分精神，提高警惕，一个不留神会让其吃掉，于是就不断地游，这样就保证不会死掉，这在管理资源学上就叫“鲶鱼效应”。
黄子华示范　阿佘和前男友一本合作的环保公司员工士气低沉，甚至还有内鬼偷公司的钱。黄子华不帮忙抓贼，竟提出为众员工举办烧烤聚餐，一派歪理让流浪汉们雀跃满意，也让得意洋洋的内贼露出马脚。而黄子华告对方偷钱之余还有告其睡天桥底阻街，难道真的要赶狗入穷巷？非也，此乃计谋——黄子华做那么多下贱的事情，原来他就是那条鲶鱼。阿佘为了让这个效应更刺激，谎指黄子华要在外面自立门户，果然惹来众人不满，更决定要齐心协力搞好公司。
“傻瓜应用”　员工经过一段时间工作后呈现疲态，特别是在遇到挫折后士气低沉，这时要适当想办法激发员工士气。从人力资源角度来看，这时候适合请一个醒目又上进的员工回来，其效果如同“鲶鱼效应”，能刺激公司里一班因循守旧不思勤奋进取的员工，死鱼变活鱼。

杯酒當歌都付笑談中

這星期滿熱鬧，盂蘭後就是中秋前的月圓。十四，七月的特別受寵，原想去中上環，重溫十多年前特意過路的盛況，半斜路上搭了幾個小舞台，各自舞手弄足高唱他們熟悉的歌，幾十步間如來去古今中外之間，這是何以至此難忘。

留穗，那天也算勤於走動了，對日益宅男的我而言。早上去金满城早茶，午間去看廚房與工場，晚上有認識的人分別坐在同一家店的四張桌上一起度過幾小時，回家還鬥了好一會兒的地主。

再見劉肯是有點奇妙，星期六中午與團友去怡樂路的佬湘樓吃飯，上一次去這店原不知是多久以前，心裡猜最少有一年，那夜有阿花、盧先生盧太太與劉肯，飯後還走路去必愛歌唱ｋ。大概是這個印象，剛才一查，那天是去年的一月十一日；之後，與劉肯好像也怎麼遇見過，雖然他也常在廣州。

剛過的週末是第二次去佬湘樓，自然也想起第一次去時模模糊糊的光景，念及這個劉肯。真想不到星期天晚上竟收到他的問候短信，然後這星期見了兩次面，七月十四他與五個朋友到店，七月十六他來二十Ｂ嘗了即期精心泡製的小吃晚宴，和我們四人兩只貓玩了冚棉胎與ＵＮＯ。他比以前更能聊天，而心裡的孩童依然活躍，哈哈哈不矯情。

乘公車去買三人晚餐

可頤來，即期不願出外，而附近可送到家的外賣都不怎麼好吃，我便乘公車去兩家店買了吞拿魚沙律、炒飯、柚汁鴨胸，以及羊肉串、牛肉串。那燒烤店老闆是對年輕夫婦，男的來自北京，女的能說廣東話，店雖然陳陳舊舊，枱面像有一層油，夏天沒空調，但我是挺喜歡去的，即期則嫌髒。昨天離店時想，他們如果懂得包裝，把地方布置出一種風格，並提高食材質素，一元五角一串的羊肉就可賣三四元，也不會七點半晚飯時間只得三四個客人；那一刻，真有個衝動找他們談談合作。

黐黐只剩下八條半命

七十三億，人民幣，這是亞運前廣州城市改造的總花費，今年還是昨天的報紙把改造項目表列出，規模比多年前九運會的穿衣戴帽工程大得多，六個老城區將要大裝修，大家且引頸翹望金錢花光甚或出現赤字以後，是什麼光景。我是希望有好結果的。

有骨氣，香港那家氣勢日下，廣州這家炎夏裡仍可聚些民眾去嘗嘗他們推陳出新的點心火鍋，六十八元連白粥鍋底十二樣東西，包括四鹹兩甜小包小餃，那皮蛋奶皇叉燒包是美麗的曖昧，實在是驚喜中的驚喜。

飯後下雨，想不到這雨也有一點點莫拉克的威勢，可以淹路、斷樹。

起來弄早餐，米箱只有二三百粒米，加白果、瑤柱、果皮在電飯煲裡，不實在，於是再加兩撥麥片進去煮，想不到效果如發現新大陸。到廚房盛第二碗後，出來時踩到一團軟軟的，然後聽到一聲尖叫，原來踩到黐黐了，只見他躺在角落的椅子下一動也不動，眼睛沒神，身體還黏著幾條失禁而出的便便。我說：「黐黐，黐黐……」他沒應。我去叫即期，她出來見到他就說：「他要死了，快帶他去看醫生。」於是帶他去了看醫生，女醫生摸著他的骨骼，聽我說事發經過，而這時候黐黐懂動了。女醫生說，他可能只是受驚過度。

把黐黐帶回家，他開始多走幾步，然後再快走幾步，該沒大礙。然後即期說：「來洗個澡吧，醫院很髒的。」後來，黐黐如常跳躍、咬人；雖然我可能踩走他的半條命，他還有八條半。

創建全國文明城市

省會成都、南京、南寧，副省級城市廈門、大連、深圳、寧波，地級市晋城、惠州、南通、東莞、馬鞍山、蘇州、大慶、包頭、烟台、中山，都擁有一個不簡單的「綜合性榮譽稱號」：全國文明城市。近年，廣州也想分一杯羮，去年不成功，今年再接再厲，創文活動正搞得如火如荼。

測評一個城市是否文明，有關方面定下了頗為具體的七個測評項目，包括廉潔高效的政務環境（因此申報前十二個月內，市委、主政府主要領導嚴重違紀、違法犯罪，便不得申報）、公正公平的法治環境、規範守信的市場環境、健康向上的人文環境、安居樂業的生活環境、可持續發展的生態環境、扎實有效的創建活動，以及相關的三十項測評指標（詳情），涉及範圍，基本無所不包。

於是這陣子報紙上屢見創文的新聞，例如創文期間，垃圾落地滯留時間不得超過五分鐘，平時則不超過二十分鐘；有街道辦事處組織「文明特別行動隊」，頭戴小黃帽，臂掛紅袖章，騎單車深入大街小巷，車上小喇叭不停提醒街坊不要隨地亂扔垃圾；最厲害的要算番禺鍾村鎮的鍾二村，他們在人流集中的路口、偏僻的角落安裝了二十四個配置了喇叭的視頻監控，並安排人員二十四小時盯著，一發現亂扔垃圾、亂張貼、亂攞賣等不文明行為，看守人員立即通過喇叭喊話：「穿紅衣的女同志，請將垃圾倒在垃圾桶裡。」如果紅衣女同志見四下無人，不理不睬，聲音會再響起：「不要站著不動，創文明，講衛生，快把垃圾放到垃圾桶裡。」

天氣熱，很少出門，這幾天偶爾出去了，確也見到一些變化，地上的垃圾確實小了，有可能是商戶也給分派了任務，要清掃自己門前的垃圾，我就見到一個穿恤衫西褲的男同志用鐵鉗把丟棄的紙巾夾起。志願者特別多，有些守在紅綠燈，有些站在巴士上，有些也撿垃圾，很多都是年輕人，心想他們沒多久上學後，誰來志願？

2001年廣州舉辦全運會，當年我剛來住，看著整個城市「穿衣戴帽」；明年是亞運，門面工程可能比當年的規模更進一步，於是到處都搭起棚架了，很多大廈都給綠網子圍封起來整容，人民路、沿江路等等要重修外觀，東濠涌要變親水公園，幾線地鐵將陸續通車，亞洲最大的番禺石壁新火車站（廣州新客站）如無意外年底建成，武廣高速鐵路亦將開通，屆時去長沙兩小時，去武漢四小時，大家的距離越來越近。

當然藍圖永遠是漂亮的，現實往往要打一至八折，但有些搞作總好過永遠只是垂手諮詢；等待令人老，人生能有幾個十年？

幾天便可和平共處

痴痴還是黐黐，看來後者當牠的名字更為適合。黐黐與肥丹基本混熟了，就算近距離接觸，肥丹也不再獅子吼了。但黐黐著實初生之犢不畏虎，貪玩的牠會從遠處突然衝過來，拍打肥丹的尾巴，令肥丹不得不小吼一下，但聽得出已沒有第一二天的敵意。

黐黐還斗膽敢惹我和即期，那就得被凶狠責罵，甚至要受點皮肉之苦。牠會咬人，有時咬得痛了，我就會掐著牠頸後，拿高不理牠在掙扎，對牠說：「不要再咬了，咬人不可愛呀。」牠還有個不良的嗜好，會爬到沙發旁的盆栽邊，把裡面的東西挖出來，弄得沙發一角都是細碎的泥土，而且剛剛是在即期深度清潔了家居之後，這就算未至於要斬首凌遲，也得受受終身監禁或永遠驅逐的活罪。於是我們聽到即期嚇人一跳的怒吼，樣子恨不得真的會把黐黐拿回去給水族館老闆娘，質問她說：「你又說牠很乖，乖個屁！」但黐黐不那麼不怕天高地厚時，還是可愛的，所以即期每夜也帶著牠到睡房裡，讓牠睡得像個寶貝。

星期五去麗素與啫啫家再嘗碗仔翅，他們家的ＢＢ也十分活躍，但熱情而不頑皮，因而很得即期歡心，每次都問：「我們也養一只狗吧。」每次我也回答：「不。」我十分想看看這一小母狗一小貓一大貓共處一室會怎麼樣。ＢＢ與黐黐可能一見如故，然後不停你追我逐，到兩貓狗都倦了，黐黐就把ＢＢ當作媽媽，蜷縮在牠的胸懷裡熟睡。

三場壽宴一個葬禮

我是獅子，獅子與處女的朋友也特別多。媽只知她的舊曆生日，但看其性情，該也是獅子。星期天家人提早慶祝，往流浮山的歡樂酒家。這麼熱，不適宜在戶外逗留太久，從車站走到海邊，聊一會兒，再原路走回酒家，大家手上都拿著一袋袋零食。

飯後，元朗下車，買了好到底的伊麵水餃、火舞菜心、鴨舌豬脷大腸、勝利牛丸，晚上我下廚，一鍋水二十分鐘便做好一頓「盛宴」。

士丁與可頤的舊曆生日同在七巧節前一天，都無心遇上了。兩男兩女原本想去鴨脷洲市政大廈知名的珠記，但聽賣啤酒的女孩說，珠記一家去了遊埠，沒開，只好幫襯那天唯一開店的X記。X記也不錯，豉汁蒸魚頭還叫了兩碟，外賣讓淡華思母親做夜宵的晚飯；炒芽菜與上湯浸菜苗都做得清新。這裡桌子疏、樓底高、冷氣足，偷偷抽煙沒人理，賣啤酒的女孩正在讀副學士課程，貎美親切；住在附近的素山沒來過，我們說，以後要再來，然後去素山家坐坐，寫書法。

飯後，我們坐街渡到香港仔，這段旅程本身已是一項節目。我們約定，秋天要去一次郊遊，要去淡華思家給她媽媽做一次飯。

星期二回穗，可頤借宿，我有點累，便叫東北菜外賣：醬骨架、白菜豬肉餃子、炒土豆絲、豬肉酸菜炖粉條。這天黐黐不停咬人，兩個女子不停管教也教不聽，肥丹開始習慣有這樣一個小妹妹。多拉來電，說她十九歲的貓兒前幾天往生了。

細舅父的葬禮在萬國，十數我十數年沒見的親戚又聚首，偉表哥、女表姐、芬姐、姨媽都精精神神，幾個女的看樣子才四十出頭，看不出已是祖母級。這些都是很親的人，以後也要多聚。

小貓痴痴雌雌黐黐

車上，我們想的無忌、大佑、阿lam、鵬鵬、鴻仔等都沒一致全票通過，直至ci ci（粵音平聲），即痴痴或雌雌或黐黐。

我星期天回來後沒出過家門半步，即期昨天說想去買小魚，於是今天順道去惠福東路試試那家銅盤烤肉火鍋，飯後走兩步，便是一條有幾家水族店的小巷。水族店的小籠裡有幾只大大小小的貓，最小的一只黑白色，叫他會喵喵回應，即期看著有點喜歡，考慮沒一分鐘，付了點錢，我們便把痴痴帶回家，二十Ｂ多了一個新成員。

回來痴痴與肥丹對望，肥丹哀怨的噫噫幾聲，便回頭走回沙發背後的窩。即期幫痴痴洗了個澡，小貓便開始二十Ｂ的探索之旅，還跑到沙發瞭望肥丹，惹得肥丹又噫噫叫，之後他到處跑，到處嗅，沒一刻停下，即期看著，面露難色，跟我說：「他好像很頑皮哦。」對著小貓說：「梁黐黐，你是不是黐線的？看來你也不是省油的燈呀。」

月亮銀子漓江遇龍（10）

陽朔十分適合鐵人來玩三項，我們在漓江泡過，算是游泳；在遇龍河邊徒步了一段，算是跑步；在陽朔的最後一天，我們登山與騎單車。

陽朔公園以前要收費，沒進去過，其實裡面也可走走，原本是想登西郎山，叔叔阿姨說那只能登到半山，他們都向我們指著另一小山，說那可以登頂，俯望整個縣城。叔叔說，只要十多分鐘就到山頂的臥雲亭，那好，適合我們慢慢走，不會太花時間。

路還好走，半山已有一會僊（同仙字）亭讓人小休，有個女孩坐在石凳上看著教材唸英文。姊夫說，香港這樣學英文的孩子不多了，是的，大家都去補習補習補習。繼續上山，這段有點陡峭，兩邊是懸崖，我的腿也有點軟，幸好山不高，堅持一下便到臥雲亭。

下山我們在會僊亭鋤了一圈大地，另一個女孩又上來辛勤學英文。我說，稍後這裡可能坐滿好學的孩子。下山，公園旁喝到大陸ＯＫ便利店水準的濃濃豆漿，除了黃豆的，還有黑豆與綠豆選擇。

回旅舍收拾退房後，中午租單車先在縣城繞一圈，然後穿小巷到東街，再一直走，經過陽朔大橋，不遠處便到印象‧劉三姐的表演場地，再前走踏到雪獅嶺。那裡有一家度假飯店，我們在餐廳喝啤酒、朱古力冰奶昔，吃三鮮湯麵、揚州炒飯。從酒店走幾步便是江邊，這裡再看不到旅行團了，我跟姊夫說，這次來，只是淺度深度遊，其實還可以中度與深度深度遊，所以陽朔是可以常來的地方。例如，再向前走，可以一直去到福利與留公村，都是值得看看的地方。

時間有限，我們就從這裡折返，回程一股氣好像踏一會兒便到縣城，還車，在老油條吃水果清補涼與綠豆沙涼粉。之後分頭活動，姊與姊夫去按摩，思衡去洗頭，我和jessica在原治人下午茶，等思衡過來，又叫了兩個小菜吃，算是晚飯。

七點天將黑，我們離開陽朔，九點半，火車從桂林開往廣州與深圳。訂票時，我要了五張往廣州的車票，以為上車後補差價（約三十元）就可到深圳。我錯了，乘務員與列車長先後向我解釋，都是以坐出租車為例子，我們補廣州至深圳那一段，就像打的下車後再上車，有一個基本收費要收，那是七十五元。

乘務員漂亮，列車長客氣，都笑容滿面、彬彬有禮，聽他們解釋了，也沒什麼好爭辯了，多花了錢，是自己判斷錯誤之過，經一事，又長一智。

很多年沒這麼多親人或朋友一起坐火車，大家聊聊天打打牌打打麻將看看風景看看書吃吃泡面喝喝茶，沒多久便到站。時間充裕的話，坐火車旅遊實在好。車上，我看《轉山》，是個年輕人獨個騎單車闖西藏的經歷；回來後，我看《中國鐵道大紀行》的秋季篇，都看到心癢癢。今年還想到鳳凰、平遙與東北，再去一次台灣。

上海灘創辦人鄧永鏘爵士一年出埠幾十次，足跡遍全球，去年在《信報》的文章裡寫道：「我對世界上未去過的地方充滿好奇，很多時看書、看雜誌見到不少地方，連發夢也想不到的，所以當有機會去陌生的地方，我便會起行。……我對世界實在太好奇啦！有機會到某個地方，特別是我從未到過的地方，我都會為自己找個藉口，起程前往。……在每個地方我都會看到不同的文化、社會，更重要是看到歷史，可以增加知識，並想見證一下中國古人說「到處楊梅一樣花」這句話今天是否仍然適用。我想知道某些地方是否肥人多過瘦人，靚人多過醜人，好人多過衰人，大胸多過細胸；對我來說，這些都是有趣的。」

月亮銀子漓江遇龍（9）

在陽朔，賣啤酒魚的店可能比賣桂林米粉的還多。這菜可能吃過一兩次，普通，沒特別想念。倒是多年前jimmy帶我去吃過一家店的雞火鍋，雞肉起薄片，泡在雞湯涮幾秒，吃來鮮嫩無比，雖然記憶中的細節幾乎丟失殆盡，但想念，希望有機會再嘗。

旅舍的人沒聽說過雞火鍋，我們於是去吃斑魚火鍋，兩者有異曲同工之妙，同樣難忘。最多人去的馬仔記較遠，走路要二十分鐘，我們捨遠求近，便去桂花路的富貴樓，環境舒適，服務殷勤，奉客的玉米茶好喝。

我們點了二斤六両的斑魚、陽朔山水（冬瓜釀、豆腐釀、香菇釀）、黃牛肉、羊肉、生菜拼油麥菜、金針菇拼鳳尾菇、芋頭片拼土豆片、生麵拼切粉，三杯青島生啤酒（黑啤、葡萄啤、菠蘿啤）。斑魚切蝴蝶薄片，每碟五六片，一共上來十碟，一片片在魚湯裡涮幾秒可吃，肉滑皮爽，過癮。

飯後九點十點，是西街最擠迫的時候，超多人；第一次來或覺有趣，多年前來過的會掛念從前，我自個走，沒有地方能令我留步，便回旅舍上網，等大家回來洗澡後打兩圈迷你麻將。這夜，才知道南台灣的水災這麼嚴重，小林村埋在十米泥土下，馬英九政府的救災行動不如人意。

月亮銀子漓江遇龍（8）

前兩天在陽朔，玩得有點累，第三天睡到自然醒，十點多才去玫瑰木吃「很劉三姐」的英式早餐；服務員起初下錯單，問過廚房後又說紅茶不跟奶，我們嚷著說不會吧，經理知道後順應要求，上來的東西還不錯，大家吃得高興，滿足而回。

這天去銀子岩，上一次看溶洞不知在那個年代，這個在芋頭之鄉荔浦的景點修整得不錯，溫柔的導遊講解到位，有好幾幅天然美景說得上奪目，其中有一湖倒影疑幻疑真，盯著看真的以為下面是個山谷。

回程經過月亮山，望一望算到此一遊，我們在遇龍河工農橋邊下，我想找以往來過的小木屋，走呀走呀，繞過一家酒店的地盤仍不見，我對他們說，就當是徒步遊。要原路折返，攔下一輛小機車，到路口每人二元。

這段遇龍河是受「破壞」了，以前不會那麼多旅遊團來這一段，寧靜得很。上游該還好，我至今沒去過，留待下次吧。我們喝奶茶，在橋下咖啡廳外鋤大地打麻將，打第二鋪時，不遠的天空突然昏暗，行雷閃電，我們趕緊收拾乘小巴回陽朔。到西街，雨便停了。

月亮銀子漓江遇龍（7）

「很劉三姐」，旅途中我們自創了這個密語，形容蛇頭虎尾的人或事，第一印象不好，但結果還是滿意。張藝謀的「印象‧劉三姐」是中國第一齣山水實景歌舞表演，演了好幾年，旺季每晚兩場，每場幾千座位，仍差不多坐滿，實在是雙贏的大生意，商人賺錢，參與表演的當地村民也受惠。

然而大會的安排確實有可改善的地方，我們看第二場，八點半就到了大門口，先是等其他小團到齊，入閘後等導遊去換票，拿到票後還有半小時才能進場，天氣炎熱，如果有老人家來，會受不了。可以進場了，卻還要走十多分鐘才到觀眾席，而行人路上竟然泊了幾輛旅遊車，成了行人前進的瓶頸。觀眾還未完全坐下，大燈便關暗，表演準時開始，還在找位子的人別無他法遮擋了後排的視線。

幸好，這表演「很劉三姐」，一個多小時沒什麼冷場，屢有美的驚喜，值回一百三十多元的票價。記著後排中間，才是最佳的觀賞角度。這夜的夜宵是一堆燒烤，但沒前一天的美味。我們討論，那女演員究竟有沒有脫光，我想應該不容許吧，但燒烤檔外的宣傳牌上，那女郎是裸體的。不深究了，這是一生人看一次的表演，無論她有沒有穿衣服，也不會再相遇了吧。

月亮銀子漓江遇龍（6）

八一三星期四重頭戲，校了鬧鐘六點三起床，七點樓下集合，我們五人，與一對男女拼兩艘竹笩遊漓江精華段。之前六次來陽朔，有乘船從楊堤下過興坪，竹笩則是近兩三年才流行，一百二十元一笩坐四個人，不貴。

在著名的老油條米粉店吃了豆漿、油條、米粉、茶葉蛋做早餐，步行至車站，往楊堤的小巴已坐滿，女售票員說，七個人坐小膠凳，車立即開，否則下一班四十分鐘後才開。坐膠凳不辛苦，但到了轉入楊堤的路口，售票員又讓八個人上車，我和思衡坐在門口，真的變沙甸魚了。這段車路路窄，又在修，顛顛簸簸的，我對售票員說，這樣子超載很危險呀，她別過臉無話可說。

拼船的小魏與小葉是情侶，八零後，今年國慶結婚，小魏父親跟姊夫同年，都是年輕人，很快便熟絡。簫竹幫我們安排的船夫叫小盧，他拉了堂哥來開另一艘竹笩；小盧第一眼看，外表動靜有點浮誇，相處下去就知道也是純良老實人，做事負責，越看越覺得像我們的堂弟阿飛。

以前坐船，就是坐船看風景，坐竹筏則可以隨意停在一邊，上岸拍照，下筏泡水游泳，小盧還帶我們到他的小村摘黃皮，中午又可靠岸吃農家菜，清蒸劍骨魚、炒小魚乾、釀自磨豆腐、竹筍炒豬肉、炒地瓜葉、炒絲瓜，免茶芥，白飯任吃，偶爾有小昆蟲表演飛行雜技，每人約三十元。

漂流漓江一程五六個小時，小盧他們一天就做一單生意，客人上岸後，空筏上溯回楊堤也要兩三小時；竹筏八千元一艘，壽命約兩三年，每月交稅約一千元，利潤其實不高。

興坪也開了一家叫老地方的青年旅舍，見到的住客都是外國人。我們在旅舍餐廳小休，玩桌上足球，打台球，吃柴火烤的夏威夷披薩，喝咖啡、啤酒。回程坐小巴，售票員也說，我們上車後立刻開；這次進步了，兩人有位子坐，五人坐車頭的木箱，不用坐膠凳，我們說，大家從Ｃ等位升到Ｂ等和Ａ等位了。

月亮銀子漓江遇龍（5）

哥哥的女兒思衡快完成初中，正是成長最快的階段，好像天天都在長大。我們一坐下來，就會玩遊戲，有紙有筆就可玩吊頸英文（猜英文字，逐個英文字母猜，不中便畫一筆，頭身雙手雙腳畫完便算輸），枱面夠空間、較乾淨就可鋤大地，店家不反對就可打超迷你麻將。

這三個遊戲她都越玩越好，讓我們猜的英文字往往含十多個字母，鋤大地的技術見著進步，以前不打麻將的她在電腦玩了幾局「明星三缺一」後也嚷著玩實體麻將，我們於是在遇龍河工農橋邊的咖啡館外、在旅舍房間內、在前進的火車裡開枱，旅舍內把床頭小櫃拉出來作枱，火車裡用小手信紙皮箱放在行李箱上作枱。

陽朔的第一頓晚飯，選了一家人客最多的家常菜館，吃了田螺釀、紅燒排骨、家常豆腐煲、炒青菜與一大堆燒烤，我們邊吃邊繼續聊達達的事。姊姊的兒子已長大成人了，正在大學讀社會工作系，這次要做暑假工來不到，我們想，他該會喜歡這地方，有什麼煩惱見著優美的山水，也會一掃而空。

我星期天回到家，隔天躺在床上睡醒，外面的珠江彷彿是晨煙瀰漫的漓江，對岸高樓是一座座山，原來身體先回來了，心仍在旅途上。

月亮銀子漓江遇龍（4）

後來才知道，我們在陽朔吃第一頓午餐的柴火烤比薩，兩天後吃西式早餐的玫塊木餐廳，以及晚上吃斑魚火鍋的富貴樓，老闆同是姓黃的香港人。十年來，陽朔越來越擠，他們的店也越開越多。

西街又變了樣，衣著越來越華麗，特色餐廳與咖啡室都跑到桂花路去。老「沒有飯店」沒有了，在街口暴漲為大餐廳與ＫＴＶ，兩月前在重慶磁器口古鎮見到的什麼張飛牛肉、買火柴的，買筆記本的都在這裡開了分店，還有好幾家讓老中青少年聽勁歌看熱舞的迪斯可，好像都是近年才開的。

jimmy café還在，創辦人jimmy則不知在哪。很多年前我聽jimmy說，業主見他生意好，不跟他續租，自己接下來做。jimmy後來想在南寧開餐廳，後來我和他都換了手機號碼，我們失去了聯絡，但他的老名片還在卡片簿裡。

以前的戲院變了土特產大賣場，姊與姊夫買手信，我和思衡、jessica去桂花溪酒店喝咖啡奶昔上網鋤大地，回旅舍時經過老班長，在重慶認識的袁勛叫我名字，咱們真有緣，他說他打算在這裡待兩個星期。我說找個晚上喝酒去，他說好。

月亮銀子漓江遇龍（3）

飯後隨意走中山中路，入夜後是步行街，街一邊兩行臨時搭建的紅帳篷攤子占了一個方向的馬路，東西不怎麼樣。原想過馬路，停下擋路的雙層巴士叫觀光一百號，樓上是露天位，大家都覺得有趣，便跳了上去，坐到不遠處的總站。

總站有另一輛旅遊一號線，空調雙層巴士，兩塊錢帶你遊遍桂林的兩江四湖主要景點，我看著地圖沿路介紹說：「大家看看右邊，象鼻山將會出現……那裡就是漓江，對岸是七星景區……留意左邊，或會看得到獨秀峰……」繞了一圈老城區，下車走幾步便是旅舍，十分方便。

第二天早起，獨個去涉水漫步桃花江，水有點急，走到中間便折返。大家都起來後，我們再坐一次旅遊一號線，也是沒什麼人，我們彷彿包了車，早晨的風景與夜間的是兩種風情。下車去吃米粉，我給人盯上了，壞人趁我點東西時靠近，把相機摸去了。但壞人摸不走我的好心情，早餐後，我和思衡又下江漫步，水猛了些，我們過把水上行的癮，走到四分之一便回頭。

退房入陽朔，第一次在這汽車站乘車，車站人多酷熱，環境似乎比家鄉三水的還遜色。車程七八十分鐘，到了走疊翠路轉府前巷，沒看見訂了的Ｄ７攝區，還是要打電話請兩個小伙子老闆之一簫竹來接，原來旅舍在小巷，曾經想入住的悠然居、小毛驢客棧、驢行驛棧、老班長青年旅舍都在同一小巷內，大家是鄰居。

簫竹與杯子是大學同學，修機械工程，來陽朔創業前在深圳工作。簫竹把火車票，以及漓江漂流、印象劉三姐與銀子岩的門票都安排好；他算錢有一手，不知怎的房錢可以算少二百，印象劉三姐的門票又少十塊，我們沒領受他的美意，把錢都補回。

月亮銀子漓江遇龍（2）

這五個家人組合是第一次遠遊、第一次一起坐飛機，咱們三兄姊弟，每家各有一人留守沒來。台灣風災，日本地震，成都機場停電關閉，我們幸運，選的地方太陽高掛，第一天不酷熱。從白雲到兩江，在空中的一陣子就像坐一程從九龍到港島的隧道巴士，而途中不堵，且見雲如大海，山如掌紋，田如油畫。

我們住在小洋樓的五人房間，其他四人都是第一次住青年旅舍，對房間還滿意。店家原本可能是普通的旅店，轉型很成功，吸引來自四面八方的背包客或拖喼客，暑假差不多天天滿。我們的房間看得出原也是標準間布置，現放了兩張「碌架床」、一張單人床，平時個別出租，這次像特別為我們準備。

桂林我是不懂的，往那去吃看玩都沒頭緒，網上略為尋找，選了阿甘酒家吃我們在這裡唯一的正餐，五小菜三主食三飲料，旁鄰幾桌在擺壽宴，但始終看不出哪主角是誰。酒家有一種羅漢果茶很好喝，一大包拿過來拆開用大壼沖泡即可，不停沖泡了五六回味道仍然濃郁；那品牌觀美標榜自己是中國餐飲茶的創造者，反正是第一次見第一次喝，沒覺得他們說得太誇張。

月亮銀子漓江遇龍（1）

趁我興高采烈，看著各樣米粉澆頭，正考慮吃白果排骨還是牛腩，壞人悄然靠近，把照片都擄走了。照片最終會給撕票，壞人最終會給魔鬼帶到其中一些照片的地方，不得安息，願天上的父親垂憐他們。

山水花草藍綠牛羊

哥來電，問即期青海之旅還有照片嗎？有的，精挑十數張如下。道也來電郵，問什麼時候去日本？我回郵，說可以住你的家，很吸引，就計畫一下。他九月底又來大陸一個多月：西安蘭州洛陽平遙等地。我說，洛陽與平遙沒去過呀（蘭州也沒去過，但好像很遠），看十月能不能在那碰頭。

四十二載加一週年

前幾天是兩個紀念日，如往常般過，快樂日子可以一年三百六十五日都是，不必特別慶祝。但即期晚上也特意做了好幾個菜：凍蟹、灼魷魚、灼蝦、節瓜白貝湯，擺了一桌，肥丹嗅到在桌腳打轉喵喵叫。第二天一早去買回程火車票，買不到，天雨傾盆，買了些菇、菜心、米粉回家，即期把剩下的蝦與魷魚切粒，造了一鍋米粉湯，很好吃，但世事難料，飯沒吃完，繼後的一天半，家突然遇上寒流。

那夜倒發了有趣的夢，有兩段還有些印象：坐一艘船遊覽，爬上船頂，船突然飛起，越過高山，與天際的太陽很近；到一個沙灘游泳，水很淺，浮台走去便成，過了防鯊網，天突然落下一道大幕，前面彷彿是個舞台，游到幕後，另外三方又落下三道大幕，把中央一方水圍起。

星期五晚去朱洛美與麗素的家晚飯，麗素做的碗仔翅接近完美，我們學美女廚房的評判打分，大家都給九點幾分，再加上感情分，都超過十了。飯後玩鬥地主與層層疊，兩三點還嚷著去唱歌，後來沒去，其他人四點多睡，我沒睡，上網聽歌到天亮，回家後還聽了黃舒駿的《改變1995》好幾遍。

醒來已快天黑，即期不在家，去了哲家吃水餃；她不到八點便回來，帶了一盒玉米排骨湯，一盒餃子回來。湯我兩口吃完，餃子卻吃得不多，吃完沒多久又睡；十一點多，她把龍眼去了核，底放一層面放一層，中間夾著粟子紅豆雪糕，她叫這甜品「上圓下圓中間甜蜜蜜」。這夜又發了些旅遊的夢，坐公車過了頭，差點過河到了另一邊，河上有個輕軌站，一下車，便醒了。

如果沒冷氣與電腦

上天是要給我點教訓，提醒我不要一天二十小時做只沙發上的貓，昨天先是中午在渝風樓吃完麻辣火鍋，回家一開冷氣機，電總掣便跳，試了幾次也如此；黃昏則是筆記本畫面突然僵固，強行關機後重開幾次，它都總是自動關機，像突然心肌梗塞，做了幾回心肺復甦也毫無起色。

筆記本還好，我胡亂把電池卸下才插上電源，它便睜開眼，好像不知自己曾不省人事、嚇了我一大跳似的，立刻如常工作。

老將軍（安了十多年的將軍牌冷氣機）呢，我們請管理處的技工來為它檢查，他們左看看右看看斷定，非電總掣與電線有問題，是冷氣機本身有毛病，但他們不修冷氣機。即期想立刻叫冷氣技工來，我說等等吧，心想與其斷錯症送命，不如讓它退休，買部新的好了。

於是，這夜我們在家裡感受了酷熱，我沒穿上衣，乾坐著，風扇不動吹著我，但仍然全身汗，還長了熱痱。過了十二點，終於忍不住，拿電腦進有冷氣的睡房；蠻不錯，窗外有江景，喝著即期從青海帶回來的青稞酒，看《the closer》，除了不讓抽煙，很適合一個人就這樣呆著。

今天，早上一起來我便去看老將軍，叫醒它，沒跳掣，它又如常送冷風，昨天，它可能是熱得中暑了。

如果冷氣壞了，電腦掛了，或者什麼人與物沒有了，我想我會忍一下，然後能換就換，永遠失去的（如電腦裡的圖片）就讓之安然離開，反正前面總有好風景，如頭髮剪短了，而且剪得像個叉燒包，沒所謂，反正自己見不到，身邊人見著喜歡就好了。

冥冥之中似有安排

近年幾個親人離去，都在七月。去年是阿嫲；上星期五，七月最後一天，是細舅父。那天黃昏，母親打電話來，聲音有點不對勁，開場白好像是說天氣很熱，然後話題一轉，說今天發生很多事，細舅父不在了。她接到舅母的電話說舅父病危，便立刻找我姊姊陪她去醫院，見最後一面，哭了一場。

二十歲前，我和細舅父一年見一兩次面，拜年；上一次見面真的在上世紀了，接近二十年，大家不熟。二十年前的他很瘦，很黑，是幹勞動活的，為人耿直，結婚後有一個女兒；女兒也已結婚很多年，與丈夫開補習社。這些點點滴滴都是聽母親說的，她與我姊姊仍然每年跟細舅父一年見一兩次面，拜年。

母親昨天想起，來電說冥冥之中似有安排，上星期她原本住在廣州，衣服帶了，每天要吃的藥物帶了降膽固醇與降血壓的，卻忘了最重要的糖尿藥，把袋子從裡到外翻了一翻也找不到，上週日不得不跟哥姊與家人回香港，沒留下，否則便送不到細舅父。幾年前的七月，她與父親回三水家鄉，過關時才發現忘了帶回鄉證，平常她就回家算了，不會再去，那次她卻破例乖乖的回家拿了證再上三水，結果能守在往生的父親身邊。她昨天也說起這事；人難免要離去，離去前能與最親的人一起，是不幸中的大幸。

一個人簡單的幸福

七二九，星期三，我也去了吃羊肉。五羊新城的珠江賓館，聽說國家領導人來廣州就是住這裡的別墅，二號樓在江邊，天台開了一家塞上羊羯子火鍋；羊羯子即羊的大梁，即羊脊柱。夏夜，沒吃火鍋，吃了一大盤魚與燒羊脾。我沒怎麼吃，就是說話與聽人說話。

地方是老萬提議的，我們已忘了多久沒見，我說是不是今年的春節，他說是去年的春節，回來查一查，原來是去年的八三一，在他的家，第一次見他的孩子果果，後來去了吃川菜。天台有風，看到很大的天，落霞很美，入黑月半彎；他以前是老曹帶來的，老曹我和他吃過涮羊肉，也在五羊新城，老萬說是六七年前，老曹跟印象中的樣子沒變。小胡也見過一次，是四五年前；第一次見的是小胡的表妹小扶，住北京，來廣州玩，還有老王，我們原來都住在濱江東。

我把台灣的高梁帶去喝，小杯小杯碰著甚滋味，有一陣雲湧，像快下雨，便移師paradise，吃了點蛋糕喝了點葡萄酒，過了十二點，三撥人各自回家，我拉了老王去家附近的清真麵館外坐了一會，叫了六串羊肉沒吃，拿回家放在冰箱，前天用來做了素腸蛋花酸辣湯。

即期去青海一星期，家務我接手，每一樣都是久違的事，不辛苦，還有新鮮感。那夜的葡萄酒還有小半瓶剩下，昨天用來做個菜。五花腩絞碎，下胡椒粉、糖、魚露、醬油腌十五分鐘；豬皮叫肉販留下，不要丟掉．用熱水灼一會，切幼條；草菇切小粒；兩條茄子切粗條；素腸若干切小粒。起油鑊，先炒香肉末，把葡萄酒加進，滾起後加進豬皮、草菇、茄子、素腸，加點熱水，差不多蓋過八成材料，加糖、醬油、魚露，加蓋小火煮十五至二十分鐘，嘗味。我用來伴粥吃，吃了四大碗。餘下的肉末茄子，可用來伴麵吃，這是一個人簡單的幸福。